吐槽一些鸟

堂堂

吐槽一些鸟
文/黄晓丹
鸟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我永远不能理解它们在想什么。

我住在宿舍里，总是受到它们的打扰。有时它们招呼也不打，就在我的空调管道里做了窝，我一坐到书桌边开始看书，就听到它们在我头上不到两米处叽叽喳喳。每到中午，宿舍楼道里弥漫着川菜的香味，它们会忽然消停一两个小时，使我开始幻想是不是空调和油烟走同一个管道而此时它们已经被回锅肉的味道熏死过去了，如果我拆开空调会不会发现两只熏得香喷喷的腊鸟？但我对它们的同情从来都没有来得及蓄积到足够付诸行动，它们就又开始吵个不停。有时声音实在太近，我甚至觉得它们已经跑到空调内部考察过了，只是觉得没什么好玩，才没从排风口里爬出来和我打招呼。

鸟打架也是一件很烦的事。如果你没有看过《哈利波特》中的魁地奇比赛，大概就无法想象两只鸟边飞边打架是个什么样子。有一天，两只像喜鹊那么大的黑鸟围着我窗前的一棵大树飞得没完没了了。作为一个学习古代文学的人，此情此景下，我满脑子都是“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栖栖失群鸟，日暮犹独飞”之类的话，可是这两只鸟完全不配合，它们看起来一点都没有什么“因值孤生松，敛翮遥来归”的志意，只是像没头苍蝇或者旋转木马一样无休无止地盘旋着，而且盘旋的半径越来越大，终于不停地撞到我的窗玻璃上。咣地一声巨响后，留下几根羽毛，鸟就爬起来继续屁滚尿流地飞走了，过了一会儿又是第二下咣。于是那个下午我一直想起小时候奶奶家隔壁邻居打架，那个阿姨擅长滚地皮（又叫消地光），经常一滚一滚就滚到我家来了。

还有一只鸟也很烦人，它大概是一只候鸟，住在我楼下的一棵枫树上，冬天不见踪影，一到春末开窗睡觉的第一个夜里，我就知道它回来了。它刷存在感的方法就是叫，而且是在每天早上4点45分开始叫。它的叫声嘹亮而奇特，像一把钝锯子在坚持不懈地锯木头。只要它一回来，我就得每天在4点50分醒一次，醒之前做一个锯木头的梦，然后再次睡着，20分钟后做一个洒水车的梦，醒来闭着眼睛听洒水车开过，然后再次睡着，再做一个上课要迟到了的梦，最后在上班的人群声中醒来。

我很想看看这只鸟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在我的想象中，它太不像一只纤细的鸟了。我想它应该长得像一只啮齿类动物，穿戴整齐、在树上有一个讲究的窝，收藏了很多螺丝和锯条，也许还讲究地挂着门牌，不然为什么年年都要回来呢？